一生挚爱
我爱你，有这么、这么多。
——《猜猜我有多爱你》
今年三月份，解雨臣和秀秀结婚了，他们俩准备在国外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。
家里收到了婚礼邀请函和三张机票，看着精致的立体邀请函和飞往夏威夷的机票，黑瞎子一边不断慨叹有钱人的生活咱们想象不到，一边心里还默默地想哑巴跟着自己是不是受苦了。
“什么是婚礼？”小星星看着请柬上那对漂亮的纸雕鸳鸯，抬起头好奇地问。
“就是结婚的一种仪式。”张起灵蹲下来耐心地解释道，“我和你齐爹曾经就举办过一场婚礼，当时还没有你。”
“那场婚礼怎么样？”小孩的逻辑还没有那么清晰，只会问“怎么样”，不会问具体的问题。
“嗯……我、很喜欢。”张起灵回答。
小星星笑了，既然张爹都很喜欢那就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东西啦！
“那这个婚礼是谁的啊？”
“是你秀秀姐和小花叔的。”黑瞎子蹲下来笑嘻嘻地揉揉小孩的头发，“他们两个结婚咯。”
小星星貌似没听懂“结婚”是什么意思，但也没多问，因为小满哥要回雨村了，他有点舍不得，于是亲自送它到门口告别。
事不宜迟，一家三口立刻动身前往夏威夷。到了地方，解总包吃包住，不仅给他们安排五星级海景酒店住下，还出资组队旅游，让所有来宾玩了半个多月，好不快活。
婚礼当天，黑瞎子和张起灵简单收拾一下，换上比较正式的服装，还给小星星也准备了一套衣服，反正解总出钱说必须每个人都打扮得上得了台面，看上什么买什么。
婚礼地点选在海边一处露天场景，正午时分正式开始，天气很好，阳光明媚，海滩反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，衬得这一幕无比神圣浪漫。
人很多，大部分是新郎新娘的亲友，商业伙伴和倒斗界人才，小星星紧紧拉着张起灵的手，一边看着自己齐爹不断向周围打招呼，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。这里人好多啊，他在心里默默地想，悄悄抓紧了张起灵的手。
“星星！”他一回头，是胖子和吴邪，坐在一张离T台很近的桌子上，冲他招着手，小星星欢呼一声，松开张起灵的手向他俩跑去。
“是不是又长高啦？”胖子笑眯眯地把他抱起来，“还重了一点点，重了好，说明咱吃得好，健康。”
“嗯。”小星星乖乖地回答。
“哟，小哥，这身真好看。”吴邪笑着对张起灵打招呼，张起灵点了点头，在胖子身边坐下。
“啧，小花跟秀秀这速度真不错，我去年还催他俩来着，今年就结婚了，阵仗挺大。”黑瞎子也在张起灵身边坐下，看着周身的环境不断感叹道，随即贱兮兮地一笑：“小吴同志有没有心仪的对象啊？Alpha还是Omega？”
“去去去，没有喜欢的人，况且谈恋爱又不是为了结婚生子，老子可是对爱情很负责的。”吴邪不客气地道，胖子在一边点头乐呵：“对，咱天真可是母胎单身。”
吴邪大怒：“死胖子你没事找事是吧？！”
磕着瓜子聊着天，几人谈笑风生，小星星坐在张起灵怀里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闲聊，时不时从果盘里偷偷拿一颗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。婚礼上用的糖果都很高级，味道十分昂贵，而且糖纸也很精致。小星星一边偷吃，一边悄咪咪地将糖纸抚平塞进张起灵的衣兜里。
“诶——不许吃了，待会儿还要吃饭呢。”就当他伸手去够一颗糖纸上面有一串花体字母的巧克力时，黑瞎子伸出手按住了他的小手，“哑巴你管管，别让他吃这么多甜食，你兜里糖纸都快溢出来了。”
张起灵闻言，默默地揣了揣兜，揉了揉怀里的小脑袋以示劝告，小星星只好作罢，不甘地盯着那块巧克力。
过了一会儿，王盟、坎肩、苏万和杨好等也来了，苏万给小星星带了一包奶糖作为问候，被黑瞎子给截胡了（“得，刚禁止他吃糖你这又给他带来了。”）。为此，小星星气鼓鼓地不说话，委委屈屈地揪着张起灵的袖子。
时间到了，主持人上台宣布婚礼正式开始，话筒巨大的声音从桌子旁的音响传出，小星星顿时感到鼓膜被撞击得生疼。还没等他动作，就有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覆上了他的耳朵，不适感瞬间减轻了不少。
新郎新娘上台了，场地内响起一片掌声，小星星也好奇地伸长脖子张望。
他看见了一袭白色婚纱的秀秀姐，炽热的阳光照耀下，她好像在发光一般。她的表情十分动人，既有幸福也有感动。她的眼角红了，小星星不解地抬头问张起灵，既然很开心那为什么会哭呢？
人在高兴的时候也是会哭的，张起灵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。
他还看见了小花叔，一身白色西装，衬得他整个人柔和了不少，他也在笑，但是没有流泪。他的表情很温柔，也很幸福，那种表情小星星见过——平时齐爹看着张爹的时候就会露出这种表情。
看着解雨臣向秀秀单膝跪下求婚，小星星又疑惑了：“齐爹，你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，不能随便跪吗？”
“话是这么说没错，”黑瞎子弯下腰揉揉他的头发，“但是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，可以跪兄弟、恩人、英雄和爱人。对了，还可以跪粽子。”
末尾还加上一句：“当年我跟你张爹求婚的时候也给他跪过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小星星睁大眼睛，“成功了没有？”
“那肯定是成功了呀。”黑瞎子忍着笑，“不跪的话怎么拿下你张爹这朵高岭之花。”
张起灵侧头看了他一眼，黑瞎子立刻识相地闭嘴。
解雨臣给秀秀戴上戒指，那枚钻戒在阳光下闪着光，小星星眯了眯眼：“爹，这个指环咱们家是不是也有一对来着？在一只梳妆盒里”
“是，那是我俩的，没这个贵。”
“为什么没这个贵？”
“哦，当时没什么钱嘛，急着把你张爹娶回家。”
“一定要是贵的才代表真心吗？”小星星歪了歪头，电视剧中的男女主不大多都是因为钱才分开的吗？
“咳儿子。”黑瞎子蹲下来，凑到他耳边说，“真正的爱是无价的。”
新郎新娘交换完戒指，司仪再念完台词，仪式就算结束了，小星星一边鼓着掌，一边问张起灵：“结婚是什么？”
张起灵愣了愣，黑瞎子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：“就是两个人在一起，永远不分开的那种。”
“哦。”小星星抬起头，一脸单纯地问：“那张爹你嫁给我好不好？”
“噗。”在一旁听着的吴邪和胖子忍不住笑出了声，黑瞎子的脸色顿时一僵，心里有种想把这小崽子脑壳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的冲动。张起灵也被他逗笑了，蹲下来慢慢告诉他。
“可是我已经嫁给你齐爹了啊，没有办法再嫁给你。”张起灵的声音很轻柔。
“那你们可以离婚啊，这样子就可以嫁给我了。”小星星的眼神很天真。
胖子和吴邪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，黑瞎子直接黑着脸走过来：“倒霉孩子谁教的你这个词儿。去去去，我和你张爹好着呢，有你什么事儿啊？”
“嗷。”眼见又要挨打，小星星反应迅速地往他张爹身后一躲。黑瞎子心里默念亲生的亲生的，强行给自己消气儿。
“婚要和自己很爱很爱的一个人结才可以
。”张起灵强忍着笑意，“是注定要过一辈子的那种。”
“可是我很爱很爱张爹啊。”小星星伸手比划着，“有这么、这么多。”说罢，还努力地伸开双臂，想让范围大一点。
“嗯，我也是。”张起灵的眉眼温柔了起来，“但不是这种爱，是伴侣之间的那种爱，你长大遇到一些人之后就会明白的。”
小星星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，显得有点沮丧：“那我就不能跟张爹结婚了吗？”
黑瞎子刚压下去的火气噌又上来了。这小兔崽子真是要让爷夭寿啊，黑瞎子扶着额角想。
“不可以哦。”张起灵温柔地拒绝了他，“我这辈子已经认定你齐爹了。”
黑瞎子顿时有些感动，还是老婆爱他！
“就算不结婚，我们也会跟你在一起的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小星星又开心起来，愉快地踮起脚尖，在张起灵脸上吧唧一口。
宴席开始了，新郎新娘挨个桌子敬酒，小星星顾不上其他的事埋头吃东西，偶尔趁他齐爹跟旁人聊天偷偷从果盘里拿一颗糖塞进嘴里。面对自家孩子明目张胆的行为和鼓鼓囊囊的脸颊，张起灵直接选择性无视。
不得不说，宴席上的饭菜都很丰盛，不仅有高级食材还有各种外国菜品，好多小星星见都没见过，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用餐体验。
吃完饭，苏万和杨好拉着小星星说要带他溜达溜达见见世面，刚刚跟黑瞎子保证绝对看好他，转头他们仨就走散了——这也没办法，人这么多，地方还这么大。小星星特别小只，被人流挤来挤去，好几次险些摔倒。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被挤扁的时候，有人从后面拉住了他。
“小星星？怎么一个人在这，找不到你爹了吗？”是小花叔，小星星立刻感激地点点头。
“我还有几桌要敬酒，让你秀秀姐带你去找他们吧。”解雨臣抬头看了一眼，冲秀秀招招手。
“小星星？”秀秀提着裙摆跑过来，见到小星星显得开心极了，拉起他的小手，“走吧，带你去找他们，抓紧点别跟丢了。”
“秀秀姐，新婚快乐。”在人群中穿梭时，小星星抬起头对她说，“你今天，嗯，很漂亮。”
“谢谢。”秀秀笑眯眯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糖，他心安理得地嚼起来——可不是他自己要吃，人家的好意不能拒绝嘛！
“秀秀姐以后会和小花叔永远在一起吗？”小星星含糊不清地问。
“对呀，不会分开啦。”新娘的眼神中闪着幸福的光芒。
“他是你很爱很爱的人吗？”小星星想起来张起灵的话，“一生挚爱的那种？”
“嗯，我爱他。”
“有多爱？”
“有这么、这么多。”秀秀伸出手比划了一下——比小星星刚刚比划的范围大一点，“爱到只想要他一个人。”
“那你爱别人吗？”
“爱，爱我的家人，我的朋友，但我对他的爱不一样。”秀秀冲他眨眨眼，“真正的爱是忠诚的。”
小星星信服地点点头：看来张爹说的没错，秀秀姐对小花叔的爱比他对张爹的多一点，所以他们结婚了。
秀秀手上的一束光芒刺痛了小星星的眼睛，他眯起眼睛：“秀秀姐，你那上面写的是什么？”他指的是那枚戒指。
“哦，这个呀，上面刻的是英文哦。”秀秀扬起手冲他晃了晃，“意思是‘一生挚爱’。”
他们没有找到张起灵他们，反而先见到了靠在海边一处栏杆上抽烟的胖子。
“呐，看好他，别再弄丢了。”胖子道了个谢，秀秀便提起裙摆急匆匆地去寻找解雨臣了。
“苏万和杨好这俩小子不靠谱的，回头我让你爹收拾他俩。”胖子摸了摸小星星的头发，吐出一口烟。
小星星被烟味一呛，下意识皱了皱眉头。
“不喜欢？”胖子愣了愣，随即把烟掐了，“是我忘了，你跟瓶仔都不喜欢烟味，所以瞎子才把烟戒了的。”
“胖叔，你结过婚吗？”小星星忽然想起来齐爹催吴邪叔结婚的事情，好奇地问他。
“没有。”胖子笑了笑。
“为什么？是没有喜欢的人吗？”小星星又想到了吴邪的回答。
“有过。”胖子顿了顿，回答道 。
“后来呢？”
“她走了。”胖子的声音有些沉重，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。
“走了？”
“对，走了，再也没有回来。”
“可是齐爹说过，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是不会轻易分开的。”小星星睁大眼睛。
“没错。”胖子苦笑了一下，“是我不够爱她，没有保护好她。”
随即他转过头，冲小星星笑了笑：“真正的爱就像你齐爹和张爹那样，彼此守护，永不分离。”
小星星点点头，他们两个很爱对方，他知道。
“那她爱你吗？”
“也许吧。”胖子平静地笑了笑，“我不认为她爱上我是好事，就是因为我，她才离开的。我宁愿我没有与她相识，这样子她就不会受到伤害了。”
“可是你很爱她，不是吗？”
“崽啊。”胖子蹲下来，揉了揉他的脑袋，“真正的爱是克制的。”
“胖爷！”黑瞎子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，“那俩小子真不靠谱，找半天没找到还好意思跟我讲，急死我了，谢谢啊。”
黑瞎子拉过小星星：“以后没事少跟他俩玩，忒不靠谱了。”随后抬起头：“走了啊！”
“去吧去吧，别让瓶仔等着急了。”
黑瞎子带着他跟张起灵在酒店汇合。晚上还有一些活动，黑瞎子本来打算去凑热闹的，但张起灵喜静不想去，小星星也提出要留下来。于是到了晚上，三个人就待在院子里吹风，黑瞎子拿着手机玩俄罗斯方块，张起灵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，小星星趴在落地窗前看书。
“张爹。”小星星忽然唤了一声。
“嗯？”张起灵睁开眼，转过头看向他。
“你跟齐爹结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？”
张起灵还没说话，黑瞎子就替他回答了。
“你张爹跟我结婚的时候可好看了，当时他还怀着你呢。”黑瞎子笑得一脸戏谑，“婚礼上我穿黑他穿白，我们俩绝配。”
小星星眼睛一亮“真的吗？”
“骗你干嘛。”
“那张爹可不可以再穿一次婚纱给我看？”小星星满脸期待。
“……”
“噗，他可不会穿婚纱，不然就死也不肯嫁给我了。”黑瞎子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，“他穿的是西装，跟婚纱一样好看。”
“有照片。”张起灵忽然开了口。
“我要看！”小星星两眼放光。
“回家给你找。”
“耶！”小星星开心地钻进张起灵怀里。
“一定要结婚才可以有小孩吗？”小星星仰起脸单纯地问。
“嘿到底谁一天天净教你这些，是不是胖子？”黑瞎子抬手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个脑瓜崩，小星星立刻捂住脑袋：“张爹，齐爹又弹我！”
张起灵：“……”
“其实吧，我和你张爹还没结婚的时候就有你了。”黑瞎子收起戏谑，一本正经地说，“当时我年轻气盛，做事比较冲动，你张爹又很纵容我，所以干了这种事。”
“不过嘛，要不是因为你，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鼓起勇气跟他求婚呢。”听到这话，小星星睁大了眼睛，“我当时可没有现在这么豪爽，早就买好了戒指一直藏着不敢说，怕他拒绝。但是直到得知了你的存在，我意识到自己没什么理由再逃避下去了，于是我就跟他求婚了。”
“还好，他答应嫁给我啦。”黑瞎子偏头亲昵地咬了咬张起灵的耳朵，惹得耳尖红了起来。
“以后你要是有了喜欢的Omega，可千万不能像我一样，这是很不负责的行为。”
小星星点点头：“可是如果你当时没有不负责，不就没有我了吗？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黑瞎子嬉笑着，揽住身边的张起灵，让他靠在自己怀里。
“齐爹，你有多爱他？”小星星直白地问。
黑瞎子被问得一愣，随即笑起来，用手比划了一下：“有这么、这么多。”
齐爹对张爹的爱比小星星对张爹的和秀秀姐对小花叔的还要多。
“那张爹对齐爹的呢？”
“比我的少一点，”黑瞎子抢着回答，“我更爱他。”
“……一样多。”
“胡说八道。”黑瞎子笑着道，“要是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，还至于把我忘记那么多次？”
“……”张起灵选择沉默。
“呐，我也很爱齐爹。”小星星站起来也比划了一下，“比对张爹的少一点。”
“小没良心的。”黑瞎子笑骂道，转头又问张起灵：“诶哑巴，你当年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啊？”
“……闭嘴。”张起灵只觉得他好吵。
“告诉我嘛。”黑瞎子不依不饶地追问，“总不能是看上爷的美貌了吧？”
张起灵似乎被缠得有些无奈，睁开眼睛说了一句。
“Weil du die Liebe meines Lebens bist”
黑瞎子明显愣了愣，随即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，几乎快咧到耳根子了。没听懂的小星星好奇地看着他们俩：“怎么啦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黑瞎子站起身，一把抱起张起灵向屋内走去，“你先去吃晚饭吧，我和你张爹处理点事就过来。”
小星星乖巧地合上书，蹦蹦跳跳地跑去吃晚餐了。在他背后，黑瞎子勾了勾唇，至于那句话嘛——他低下头凑到怀里人通红的耳边。
“因为你是我的一生挚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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